第(2/3)页 “我们终究同病相怜。” 老和尚说出这句话时,脸上笑容很难看,有些悲惨,一点都不似平日时的那般慈祥与和蔼。 “自从遇到了这孩子,我便开始疑惑了。我甚至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我齐一门的过错。”齐传生老人也是笑容‘丑陋’,像是在哭。 但是,他又没有发出哭声。 “谁不是呢?我风雪庵和你齐一门其实在做的是同一种事情。”老和尚痛饮一口清苦的茶,嘴里全是苦味,心中也是苦涩无比。 鸠浅仅仅一天就背下了佛门当中那么多佛祖的誓词,然后修习完句读字意之后咀嚼一番,便将其诸抛之脑后。 “我们所做的一切,难道真的可以简单的用一句‘我们总是用自己的死亡来劝别人去死’来概括吗?” 齐传生将这句鸠浅随口对他们说的话牢记于心,扪心自问十遍,一百遍,一千遍…都找不到答案。 “老僧修为低微,见识浅薄,不懂。”普善大师长叹。 “这孩子会去帮助西秦。” 齐传生老人昨夜化身成为时光长河中一条调皮的鱼,竭尽全力地跳出水面,瞥见了未来的一丝光景。 他看到,鸠浅极其平静地执剑站到了很多人的面前,为一个绝美的女子遮风挡雨。 这些很多人中,有齐一门中的白衣书生,有风雪庵中的光头和尚还有…… 都是一些齐传生熟悉的面孔。 普善大师眉头一跳,苦涩一笑:“我们知道也没用,风雪庵的和尚们是做不出提前斩首的事情的。” 哪怕,他们明知道有一个潜在而又强大的敌人,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们都知道,鸠浅的强大不只是在于他的修行上的潜力,还在于他身为人镜的意义。 人镜,可能,只能说是可能代表了真理。 但若是很多人都觉得人镜的选择是代表了绝对的正确,从而选择放弃支持与人镜对立的那一群人,怎么办? 这就意味着,鸠浅可能会拨动人间很多人的思绪。 西秦志在何方,还未可知。 一旦打起来,弱小的人注定是死伤无数。 若是挑起战争代表了正义,那天下那些弱小无依的凡人就该生灵涂炭吗? 鸠浅一人,与苍生性命相比,孰轻孰重,谁大谁小,齐一门早就算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能够凌驾于众生之上,哪怕是人镜也不可以。 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里,齐一门又不是没有暗地里亲手击碎过人镜。 所以,齐传生没有说话。 提前斩首这件事,齐一门做得出来。 因为,曾经做过。 要是非得说出一点齐一门和风雪庵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大概就是面对杀生时的选择了吧。 风雪庵中心安理得的破戒僧并不多,只有人间怒佛的那一个人数不多的支脉和几个甘心以自我堕落来委屈求全的圣僧。 他们认为,若是放恶人生是莫大的罪过,那么有选择性的杀戮便是无尚的功德。 除此之外,风雪庵中和尚便不开杀戒了。 人间圣佛一脉的弟子是以伤当杀,人间善佛一脉是不伤不杀。 而对于齐一门来说,君子起怒之时,便是书生心寒之日,便是白衣染血之际。 齐一门中的翩翩书生们,既然选择了踏上修道的路途,自然也都清楚地知道他们所握之剑该朝向何处。 他们强大的实力,从来都不完全只用于自保,还用于主持正义。 这种正义,是人间的正义,是多数人的正义。 第(2/3)页